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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5-七
砂锅里的米粥早已糊了。柳绡看着前的莲羹,氤氲的气遮住了她的睛。
“怎么,嫂嫂,还是不想吃?”何岩坐在对面,盯着她问。
柳绡没有抬,拿起了羹匙,在碗里搅了搅,眶微湿,却不泪。
这大概就是命运。她喝完莲羹,就回了灵堂。
一连几天,柳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过的,她把自己当傀儡,何岩让她什么,她就什么。好像离了意识,她的负罪就会少一些。
七这天,柳绡一大早就醒了,从葬那天起,她就一直没去过墓地。
她从何岩怀里爬起来,待坐到床边,又被勾住了腰。
“柳绡?”何岩眯着问她。
“七,上坟。”柳绡说完,就了床,把自己打理净,换上一素白衣衫。
她瞧着上深浅斑驳的红痕,又穿了件外衣,拢好衣领,免得被人发现端倪。
丈夫才刚土,嫂就和小叔上了床。一旦被别人发现了,少不了对她指指,只怕到时不止邻里百姓戳她脊梁骨骂,连柳府也要侮辱嘲讽她吧。
虽然琅朝风气相对开明,但这种对逝者大不敬之事,总是会引起声讨的。
柳绡闭了闭,她再清楚不过,就算再怎么百般抗拒,她这副也早就接纳了何岩。
早膳过后,柳绡把几沓厚厚的黄纸和纸钱装篮,又带了供品,踏屋门。她已经很久没门了。
“等一,柳绡。”何岩拉住她的手,给她披上一件斗篷。
“你这段,即便穿了几层衣服,也能看来,还是用斗篷遮遮才好。”
柳绡没有回,只问:“墓地在哪里?”
“别急,我慢慢跟你说。”何岩笑。
两人了门,照规矩,柳绡作为未亡人走在前,而何岩作为兄弟,跟在她后面。
听着后何岩的描述,柳绡一直走到镇外,那遍地尽是坟茔墓碑的小山。
她找到何崇的墓碑,安静又仔细地摆好供品香果,便跪在墓前,烧起了纸钱。
她一边拨拉着火苗,一边在心里默念着:“夫君,虽然我相信你没有死,但是他们都说你已经往生,还给你立了碑,那我合该过来给你上坟。”
“那天葬时,我晕过去,没能亲见夫君土,希望夫君不要怪罪绡儿。”
“夫君,我与二叔之间……其实早就不清白了……”
“如果你要怪我,那就怪我吧,夫君,绡儿的心始终是向着你的……”
“没能为夫君留一儿半女,是绡儿没用,要是我们有个孩,或许绡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,万念俱灰……”
说完,她磕了个,一滴泪顺着脸颊,落温的纸灰里。
何岩跪在她后,望着深灰的石碑,低声说:“大哥,你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嫂嫂,我会和她成亲,会和她生儿育女,大哥没有完成的事,我来替大哥完成。”
他虽是脸上带着淡笑,却仍颇为郑重地叩。
柳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并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。
等祭拜完毕,在回家的街上,迎来了一辆华贵的车,八匹骏齐并,几乎占满了整个路。
何岩一看,就拉着只顾低走路的柳绡,闪旁边的小巷。
柳绡正要抬,就听挡在她前的何岩说:“柳绡,前面路上是继王的车,闲杂人等都要回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