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轻轻转动。
“人要知羞耻懂自尊,不能为了一吃卖自己的,我记得这是你们教我的。”
“那不一样!兰安当时调这些,是她以为殿是自愿让人……以为殿是自愿的。可只要本心并不愿意,一时受胁迫才不得不虚与委蛇,那便算不得没有自尊,只是受人欺压的可怜人罢了。人生在世,命才是最重要的。兰安走前不也对您说过,若受到生命威胁可以适当服吗?”
“我们还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吧?”澹台烬打断了她的话。
莹心抿了抿唇,鼻尖仿佛又萦绕起烤老鼠的气味。她实在不想继续过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,只得继续哭着劝说。
“可您想想当初在景国的境况,您不去他们也照样可以找上门来。就算一直对抗去也毫无意义,您还是会受人侮辱。不如乖顺主动些,也能少受罪不是吗?”
澹台烬默默凝视着她,不置可否。
他原以为旁人这段时间不再找自己麻烦,是因为自己学会了笑,因为自己变得像个正常人了。结果并非如此,他们只是在忌惮萧凛罢了。
自己学了那么久,装了那么久,到来却没有半分用。
莹心所言其实有几分理,真的还有必要继续守那虚无缥缈的尊严吗?明明无论被如何对待,自己心中其实都没有过半分羞耻。明明即便忍耐着饥寒羞辱守住了气节,也没人因此喜上自己。
谁让他拼尽全才能勉守住的这一切,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。不值得在意,更不值得恋慕。
他低思索了片刻,最终在莹心欣喜的目光中走向了大门。
果不其然,等在膳房外的,是萧凉一众。
见澹台烬前来,原本百无聊赖的萧凉终于有了神,蠕动着胖躯拂袖起。侧是原本该发给小质的菽粟,虽然分量不多,每个月都要省着用,但对他来说也是救命之粮。
“想要吗?”萧凉踢了踢脚边的粮袋,细窄的睛眯成了一条,“那就爬过来。”
这次澹台烬没有再据理力争,站着权衡了一会儿,便顺从地趴伏了去。
时隔多年再次学狗爬,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。散落着细小石块的地面,沾了尘土的手掌,垂遮视线的散发,以及从未有所动摇的羞耻心。
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变得更加修长的四肢,儿时仿佛永远爬不到的宽阔院落,如今只要十余步就能从一端到另一端。
萧凉玩味地欣赏着那狗爬时也不堕风仪的姿,线条锋利的削瘦肩膀后连着微微凹的柔曲线,勾勒过不盈一握的纤腰,随后猛地隆起惊心动魄的上扬弧度,最终止于圆翘的尾端。
前行时肉一左一右地轻微晃动,其幅度之诱人,就像在扭着腰求人上。
看对方已经快爬到自己脚,萧凉冷笑一声拎起了地上的麻袋,甩手便扔到了另一个角落。
澹台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远的粮袋,抬是萧凉挑衅轻蔑的神。他了然地抿了抿唇,转向新的方向爬去。
不知何时起,那群人就分散了开来,围成一个大圆将他困在其中。每每小质快要够到粮袋时,离得最近的人就把麻袋往另一边扔去,像逗狗一样耍着他玩。